第 43 章 挑水泡
！”
,竟然生起了一点心虚的感觉，“我会怕你一个火头军？”
几个月前，江婷初入火头营,他火头军刁难她，让她一个挑满五缸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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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江婷不但不退缩,反而主动提打赌,并轻松挑满五缸水,把对方的宝贝铜锅赢了来。
这次的话……
谢宁看了看浑然不觉危险来临的少年,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,看来这的下场不会怎么。
江婷淡笑看钱百户，道:“百户可同意？”
钱百户皮笑肉不笑道:“营中将士私下切磋下又不违反军令,只别伤就行。”
江婷道：“那就,来，你说,比试什么？”
少年看了看周围的将士。
有喊道：“上啊！李泽！给这嚣张的火头军一点颜色瞧瞧！”
谢宁也不甘示弱道：“江廷！把他打得跪下求饶！”
江婷无奈道：“是比试和切磋，又不是打架。”
名为李泽的少年道：“那我比试两样,一样种地,一样操练,种地的话你来提,操练的话就比……比体能,免得你说我欺负你。”
江婷道：“,既然你说挖地简单,那就比挖地吧，免得你说我欺负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泽握了握拳头，指远处一片山坡道:“我从处发,谁先冲到那坡顶，谁就赢。”
江婷挽起袖子,甩了甩胳膊，扭扭脖子做起热身运动，“来。”
将士和火头军纷纷用敌视的眼神看对方，以目光相互绞杀。
钱百户走到前面，用锄头在地上划拉了一条线，江婷和李泽站在线后面，随钱百户的一声令下，两个都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去。
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，秋季草木逐渐凋零，原本绿意盎然的草原已经显几分衰色。
在那目光的尽头，是一处有些起伏的山包，谁先冲到山顶，谁就是赢家，粗略看去，有至少两里地的路程。
若只是两里地，对李泽来说并不算难，他每日操练都围营或者校场跑圈，有候还扛沙包负重前行，他自信自的体力和耐力足够支撑他跑到终点。
而对于没有经常训练的来说，跑一里地就很可能嗝屁了，更何况还爬坡。
李泽冲刺了一段路后，开始放缓速度，调整呼吸，准备打持久战，若是冲得太快的话，很可能等会没力气爬坡。
这些东西操练的候教头都教，他已经烂熟于心。
而江婷却是保持一个速度，身姿灵活步伐矫健地奔跑，她初的速度和李泽一样，在李泽慢下来后，她的速度仍然没变。
这种强度对于她的体质来说，像喝水一样简单。
李泽看江婷超了自，心里暗暗发笑，跑吧，等会有你受的。
江婷挺胸收腹，收紧核心，目光如炬，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后面倒去，她的双腿像是永不知疲倦一般，稳稳地落在有些坑洼的草甸上复又抬起。
他将士和火头军跟在后面，跑跑停停地关注两位竞争者的情况。
见江婷把李泽甩了一段距离后，谢宁忍不住发惊喜的叫声来，“江廷领先了！”
还没等火头军欣喜，将士已经泼了一瓢冷水来，“跑得越快体力透支越快，等会她就跑不动了。”
谢宁一愣：“你胡说！”
“切，你不信就等看吧。”
“喏，你瞧，江廷跑不动了！”
火头军一惊，抬头看去，果然见江婷的速度慢了下来，甚至越来越慢，渐渐被李泽给追上了。
“江廷！江廷！撑住啊！”谢宁等急上火，只能声叫喊助威。
李泽看自与江婷的距离逼近，不由的得意一笑。
“呼，方才跑太快，现在跑不动了吧，呼。”
他嘲讽地看江婷。
江婷也侧头来看他，呼啸的风声中，只见她笑了笑，连气都不怎么喘，随后声道:“你说什么？”
李泽呼吸沉重，边说边喘:“你跑不动了可以停下，不用逞强！”
江婷点点头，“那你停下吧，不用逞强。”
随后她扭头去，突然加速，在李泽震惊的视线中，绝尘而去。
那样子，哪里有半分跑不动的感觉。
李泽震惊地瞪眼，差点没看清脚下的路摔了个狗啃屎，他连忙稳住身子，把惊呆了的下巴合回去。
“可恶，你敢戏耍我，给我站住！”
李泽连忙提高速度，也顾不得什么循序渐进了，他现在就一个念头，追上江婷，超江婷！
江婷跑几步又放慢速度，回头瞅李泽，像是故意在等他追上来一样，但每当他靠近，她就突然加速，游刃有余地切换跑步速度，把李泽气得暴跳如雷。
跑了一会后，终于前面就是山坡了，江婷呼一口气，开始冲刺。
上坡的路明显比平路难跑多了，两的速度也降了下来。
李泽为一直想追上江婷，体力消耗很，现在已经气喘如牛，满头汗，脸红得像蟠桃屁股。
江婷只了些汗，脸色微红，气息还是很稳定，她扭头道:“跑不动就别逞强。”
李泽咬紧牙根，挤几个字，“谁他娘逞强，还没到后一刻，谁胜谁负还不一定……”
江婷耸耸肩，道:“吧，那我就不等你了哦。”
说罢她将全身的力气提起来，步往前跑去，整个在地面上起起伏伏，如一只奔腾在草原上的羚羊。
山坡于她而言，只稍微降低了她的速度。
李泽已经震惊得话都说不来了，这体能，这还是吗？！
从军多年的兵都办不到吧，那些号称一夜奔袭百里的斥候见了都甘拜下风。
他似乎注定输了，但他放弃吗？
不，就算输了，他也冲上去！
想到这里，他又提起一口气，没命地往前跑。
江婷很快就轻松到达了山顶，她站在顶上往下看，见李泽一边喘一边挣扎往上爬，不禁摇了摇头，静静等他上来。
李泽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，整个处于一种灵魂超脱肉·体的感觉。
本来计划的是用保留的体力爬坡，哪成想跑半路上就把力气耗尽了。
在他到达山顶的候，咬紧的牙根终于松了，整个像是从水里捞来一样，汗如浆。
他膝盖一抖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呼哧呼哧喘气。
江婷笑道:“怎么样，服不服？”
李泽用愤恨的眼神抬头看她，仿佛在骂她虚伪，“你故意的。”
江婷一怔，笑道:“故意什么，比体能是你提来的。”
李泽:“比试是你提来的，你明知道自……”
江婷整以暇道:“对啊，正是为知道自比你强，才提比试，你不也是为觉得比我强，才应战的吗？”
李泽晕乎乎的，不想说话，表情一言难尽。
他看了一眼江婷的情况，她脸不红气不喘的，叉腰站在他面前，像是来山顶上看风景的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对方很强。
但这样的，怎么会去当火头军？
他内心在咆哮，江婷就是故意的，想让他丑啊啊啊——
江婷道:“不服？那就起来，继续下一个比试，挖地，谁先挖完一块地谁赢。”
他自提的比试项目尚且赢不了，何况是江婷提来的，再说就他现在这浑身打摆子的样子，短间内根本提不起力气，只能认栽。
“得，你厉害行了吧，我李某佩服佩服。”
李泽拱了拱手，阴阳怪气道。
江婷一挑眉，看来这小子还是没教育到位呢。
两个在原地等了一会，将士和火头军终于追了上来，他气喘吁吁地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江婷。
知道，李泽在营里就是个刺头，他本身也是有点身手底子在的，各项操练都很众，钱百户很喜欢他，只他训练，上战场后拿点战功，升小旗是很快的事。
但今天，李泽居然被一个火头军轻松超了，恐怖如斯。
“江廷！江廷啊啊啊，我就知道，你是厉害的！”谢宁跑来，一把搂住江婷的肩膀，兴奋地叫起来。
江婷拍了拍他，“行了，放开我，一身汗味呢。”
谢宁把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，“我不嫌弃。”
江婷:“撒手，我说你一身汗味。”
谢宁:“……”
钱百户走来，看她的眼神变了点，道:“恭喜你了江管事，辰不早了，该开始动锄头了。”
李泽缓了缓，爬起来，正跟钱百户下山，江婷突然叫住他，“等等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？”
众齐刷刷看她。
江婷道:“你还没叫爹呢。”
众又齐刷刷看李泽，谢宁等火头军差点笑声来。
李泽表情唰地一变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。
钱百户眼神警告道:“江管事，得饶处且饶。”
江婷暗自翻了个白眼，像是没听见他的话，就这么看李泽。
李泽脸皮发抖，又是屈辱又是愤恨，张了张嘴，豁去了一般叫道:“爹！”
随后整个落荒而逃。
“诶！”身后传来江婷脆生生的回应，“子慢点。”
他没绷住，忍不住发笑声来。
李泽真想找条河跳下去，一跃解千愁。
一行很快地下了山，快速走了回去，各自拎起自的锄头，准备正式开始挖地了。
江婷自也扛一把锄头，道:“今日的任务是将眼前这几亩地翻土，注意尽量将草根都挖来，来年春天才不会长那么多野草，挖深一点，草原上风，种子埋浅了，容易被刮走。”
她看了一圈周围，道:“了，开始干活吧，傍晚的候我会一个一个验收，干得不的就返工重新干。”
不知怎么的，明明眼前的江婷面容很年轻，明明她之前只是一个火头军，但她在下达命令的候，有一种令莫名信服和屈从的气势，就像她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将一般。
将士谁也不敢再质疑她，就连钱百户都闷不做声。
将士扛锄头下地了，先高高举起锄头，而后重重落下来，锄头破开千百年来从未被开垦的土地，将底下的草根和泥土一起翻来。
将士一边挖一边往后退，忙了没一会，就觉得这活竟也一点不轻松。
为挖地的候力的主是胳膊和肩膀，没干习惯的很快就感觉胳膊开始酸软起来，手心也被锄头打了一串水泡。
等进行到半下午的候，很多将士已经生无可恋了。
中间休息的候，他躺在地上，看天上的白云，数飞的鸟，算还多久才能结束今天的折磨。
这，江婷走到他中间，笑眯眯道:“各位都累了吧。”
将士心说你这不废话嘛。
江婷又道：“唉，实种地真的很简单的嘛，我以为你跟我想法一样呢。”
将士皆对她怒目而视，尤是李泽，他觉得江婷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，故意在这用话刺激他呢。
他忍不住道：“江廷，你少在这说风凉话，小爷我是一轻敌输了你，有种我后面再正经比试一场！”
江婷才懒得理他，回了一句，“的，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泽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。
江婷摆摆手，笑道：“我呢是有事跟你说，今天能在酉前干完自的活的，晚上可以吃到加餐哦，有豆腐鱼汤和香煎小黄鱼，完不成的就只能看别吃了。”
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在诱惑小孩子的狼外婆，充满了蛊惑力。
将士神色一下变了，怀疑地看她：“你说真的？”
江婷点头，“当然，中午去粮仓帮忙的将士就吃到了鱼，都是今天从河里捞来的，嗯……我看看间啊，像离酉没多久了，到底是谁能干得完呢，不会今晚的加餐没吃得到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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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突然觉得歇息了！”
“干活了干活了！”
将士赶紧爬起来，往手心里吐两口唾沫，顾不得疼痛，干劲十足地继续挖起地来。
不行，今个必须吃到加餐！
谢宁低声道：“江廷，你居然能一下拿捏这么多，我是真佩服你。”
江婷抓锄头，一锄头将一坨草根掘来远远踢开，“害，不是投所罢了。”
但她也开始思考起来，如果加餐这法子用的话，以后似乎真的可以考虑多用用，但问题是，她上哪找那么多食材来加餐。
临近酉，天快黑了，江婷一一验收去，发现虽然有的地完成得马马虎虎，但她也不是那么苛刻的，只完成了的都归为通验收。
“可以了，今日任务完成，可以吃饭了！”
将士欢呼一声，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，扛锄头就快速往回跑。
干了一下午活，他都饿坏了，种地真是丝毫不比操练轻松啊。
江婷是光脚下地的，为被雨水浸泡的泥土很湿软，鞋子容易陷进刚挖的土里，鞋底沾上泥巴重得很，还不如光脚使。
她弯下腰提起自的鞋子，扛锄头，嘴里还叼一根狗尾巴草。
她的裤腿挽在膝盖弯处，露一双匀称白皙又有力的小腿，溜溜达达地跟在将士后面，走了一段路后，她突然发现一个站在不远处看她。
她凝神一瞧，竟然是没戴面具的贺云琛。
贺云琛一身普通小兵的服饰，特意避了钱百户的视线。
他下午收到派去监视种地的斥候的消息，说是有些将士不服江管事的安排，双方对峙起来。
他下意识想派亲兵去盯他干活，但斥候下一番话又让他打消了这一念头。
“江管事主动提与一士兵比试，两先比试体能，以谁先到达一处坡顶为胜。”
贺云琛是知道江婷的实力的，毫不犹豫道：“江廷赢了。”
斥候一板一眼道：“是，赢得……”
他想了想，总结为一个词：“毫无悬念。”
甚至戏耍了对方一番。
不他是不会指挥使汇报得这么详细的，指挥使也没间听这种细节琐事。
哪曾想贺云琛饶有兴趣道：“将如何赢的细细说来。”
……
且说刻江婷看见贺云琛后，身子一顿，赶紧呸地一下把嘴里的野草吐了，并抬起手把脸上的泥巴蹭了蹭。
这泥巴是她故意糊在脸上的，虽然不多，但看有点滑稽，为秋天蚊虫非常多，她在前面撅屁股挖地，一群蚊子就跟在后面咬她。
前世执行任务，她经常需潜伏，为了不让一些蚊虫暴露和影响自，他和战友往往就地取材，从头到脚糊上稀泥巴。
而后贺云琛就走到她面前了。
江婷也知道自现在的形象一定有点奇葩，为贺云琛打量她一番后，竟然露了少见的笑来，道：“你……”
江婷淡定道：“请别在意我的外在谢谢。”
她把锄头放下来，问他：“你怎么来这了？”
贺云琛早有准备，道：“指挥使派我来监督你。”
“哦~监督得怎么样？”
“嗯……你干活很认真。”
江婷笑了笑，指远处道：“你看，一片地，如果全开垦来种上粮食和菜，够全营吃一两个月。”
贺云琛没种地，闻言有些惊讶，顺她指的方看去，认真思考起她说的话，“那全部开垦需多久？”
“一百多个的话，也就半个月吧，不粮食和菜是有生长期的，光是这点不够吃。”
贺云琛不禁问：“若是再多开垦点地呢？”
江婷眼眸带笑，“你跟我想一块去了！是多来点手和地，我未必不能自给自足。”
“自给自足……”贺云琛心里一动。
若真能那样的话，他还需不操心粮草的问题吗？
如今国库空虚，但凡中原和南方遇到一点天灾，送来边关的粮草就可能延迟或是不够，还可能在半路上遇见北戎劫持，甚至可能为朝堂上的一些明争暗斗，导致粮草不能及供应上。
若真如江婷所言，这块地种的粮食够全营吃一两个月，那再多种些……
“你别太抱有期望啊。”江婷抬头，瞄他的神色。
贺云琛垂眸，“怎么？”
“首先呢，这是第一次尝试在种地，庄稼到底能不能存活，能活多少，能收获多少，都是未知数呢，次，暂也没那么多农具，所以够吃一两个月只是乐观的想法，说不定只够吃一两顿，那不就白忙活了。”
贺云琛：“……”
他艰难道：“你说的有理。”
江婷继续道：“所以我觉得，可以先试种一季，若是收获不错，可以明年春天多种点菜，将士长期吃不上菜的，对身体也不太。”
说起这个，她就想吐槽了。
“你不知道我刚来军营，那野菜有多难吃，简直是猪……我当就很嫌弃，直到我去了火头营，跟放羊的火头军，太阳底下趴在草地上扒拉野菜，我又觉得它很珍贵了，所以如果我能种点菜的话，能吃的菜就会多很多。”
实她心里一直以来都有很多关于种菜和改善全营伙食的想法，奈何无法实践，甚至不知道和说道说道。
是和谢宁他说，说了也是白说。
今日遇见贺云琛了，她没忍住就说了很多。
贺云琛听得也很认真，道：“你的想法很，我会禀报给指挥使的。”
江婷忍不住逗他：“你不是个斥候营里的小兵嘛，日理万机的指挥使会有空听你说话嘛？那他还怪礼贤下士的。”
贺云琛：“……”
江婷提锄头，看了看天色，道：“走吧，边走边说，天黑了。”
她想了想，单脚站把鞋套上了，“额，这泥太粘鞋了。”
贺云琛深有同感，但他不想脱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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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婷套上鞋后，提起锄头，掌心的水泡被一阵摩擦，痛得她眉头一跳。
她只把锄头扛在肩膀上。
贺云琛察觉到她的异样，沉声道：“你的手怎么了？”
江婷不以为意道：“哦，没什么，第一天用锄头，起了点水泡，正常。”
贺云琛抿唇不语。
两走了一段路，到了河边，先去河里洗了把脸，又找来木棍把鞋底子上的泥巴给撬下来，后再把手洗干净。
江婷虽然在火头营干了几个月的活，但掌心的皮肤还是比较嫩的，洗干净后就露了一串透亮发红的水泡。
她皱了皱眉，伸手掐了掐，想给它掐破，结果把自痛得龇牙咧嘴，表情扭曲。
贺云琛蹲在一边，终于和自鞋子上的泥巴奋战完毕，刚把鞋套上，就见到江婷的惨状。
他洗了手站起身来，不知道从哪摸一根针和火折子，在她面前蹲下，用火折子把针烤了一下消毒，而后道：“我给你挑破。”
江婷一愣，“你哪来的针？”
“暗器。”
江婷继续一愣，“没有毒吧！？”
贺云琛无奈：“没有，手拿来。”
“哦。”江婷把手摊开，可怜兮兮地做乞讨的动作。
贺云琛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执针，小心翼翼地低头看水泡，用针尖去挑破。
“嘶嘶嘶……”
贺云琛冷声道：“忍。”
天色越来越暗，贺云琛不自觉地垂下头去，紧盯自的动作。
江婷能看见他圆润的头骨和饱满的额头，以及隐藏于阴影中的挺拔鼻梁。
贺云琛似乎头顶长了眼睛一样，问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江婷嘿嘿一笑，坦然道：“看你啊，你还长得怪看的。”
下一瞬，贺云琛执针的手一抖。
江婷：“啊……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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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的话……
谢宁看了看浑然不觉危险来临的少年,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,看来这的下场不会怎么。
江婷淡笑看钱百户，道:“百户可同意？”
钱百户皮笑肉不笑道:“营中将士私下切磋下又不违反军令,只别伤就行。”
江婷道：“那就,来，你说,比试什么？”
少年看了看周围的将士。
有喊道：“上啊！李泽！给这嚣张的火头军一点颜色瞧瞧！”
谢宁也不甘示弱道：“江廷！把他打得跪下求饶！”
江婷无奈道：“是比试和切磋，又不是打架。”
名为李泽的少年道：“那我比试两样,一样种地,一样操练,种地的话你来提,操练的话就比……比体能,免得你说我欺负你。”
江婷道：“,既然你说挖地简单,那就比挖地吧，免得你说我欺负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泽握了握拳头，指远处一片山坡道:“我从处发,谁先冲到那坡顶，谁就赢。”
江婷挽起袖子,甩了甩胳膊，扭扭脖子做起热身运动，“来。”
将士和火头军纷纷用敌视的眼神看对方，以目光相互绞杀。
钱百户走到前面，用锄头在地上划拉了一条线，江婷和李泽站在线后面，随钱百户的一声令下，两个都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去。
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，秋季草木逐渐凋零，原本绿意盎然的草原已经显几分衰色。
在那目光的尽头，是一处有些起伏的山包，谁先冲到山顶，谁就是赢家，粗略看去，有至少两里地的路程。
若只是两里地，对李泽来说并不算难，他每日操练都围营或者校场跑圈，有候还扛沙包负重前行，他自信自的体力和耐力足够支撑他跑到终点。
而对于没有经常训练的来说，跑一里地就很可能嗝屁了，更何况还爬坡。
李泽冲刺了一段路后，开始放缓速度，调整呼吸，准备打持久战，若是冲得太快的话，很可能等会没力气爬坡。
这些东西操练的候教头都教，他已经烂熟于心。
而江婷却是保持一个速度，身姿灵活步伐矫健地奔跑，她初的速度和李泽一样，在李泽慢下来后，她的速度仍然没变。
这种强度对于她的体质来说，像喝水一样简单。
李泽看江婷超了自，心里暗暗发笑，跑吧，等会有你受的。
江婷挺胸收腹，收紧核心，目光如炬，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后面倒去，她的双腿像是永不知疲倦一般，稳稳地落在有些坑洼的草甸上复又抬起。
他将士和火头军跟在后面，跑跑停停地关注两位竞争者的情况。
见江婷把李泽甩了一段距离后，谢宁忍不住发惊喜的叫声来，“江廷领先了！”
还没等火头军欣喜，将士已经泼了一瓢冷水来，“跑得越快体力透支越快，等会她就跑不动了。”
谢宁一愣：“你胡说！”
“切，你不信就等看吧。”
“喏，你瞧，江廷跑不动了！”
火头军一惊，抬头看去，果然见江婷的速度慢了下来，甚至越来越慢，渐渐被李泽给追上了。
“江廷！江廷！撑住啊！”谢宁等急上火，只能声叫喊助威。
李泽看自与江婷的距离逼近，不由的得意一笑。
“呼，方才跑太快，现在跑不动了吧，呼。”
他嘲讽地看江婷。
江婷也侧头来看他，呼啸的风声中，只见她笑了笑，连气都不怎么喘，随后声道:“你说什么？”
李泽呼吸沉重，边说边喘:“你跑不动了可以停下，不用逞强！”
江婷点点头，“那你停下吧，不用逞强。”
随后她扭头去，突然加速，在李泽震惊的视线中，绝尘而去。
那样子，哪里有半分跑不动的感觉。
李泽震惊地瞪眼，差点没看清脚下的路摔了个狗啃屎，他连忙稳住身子，把惊呆了的下巴合回去。
“可恶，你敢戏耍我，给我站住！”
李泽连忙提高速度，也顾不得什么循序渐进了，他现在就一个念头，追上江婷，超江婷！
江婷跑几步又放慢速度，回头瞅李泽，像是故意在等他追上来一样，但每当他靠近，她就突然加速，游刃有余地切换跑步速度，把李泽气得暴跳如雷。
跑了一会后，终于前面就是山坡了，江婷呼一口气，开始冲刺。
上坡的路明显比平路难跑多了，两的速度也降了下来。
李泽为一直想追上江婷，体力消耗很，现在已经气喘如牛，满头汗，脸红得像蟠桃屁股。
江婷只了些汗，脸色微红，气息还是很稳定，她扭头道:“跑不动就别逞强。”
李泽咬紧牙根，挤几个字，“谁他娘逞强，还没到后一刻，谁胜谁负还不一定……”
江婷耸耸肩，道:“吧，那我就不等你了哦。”
说罢她将全身的力气提起来，步往前跑去，整个在地面上起起伏伏，如一只奔腾在草原上的羚羊。
山坡于她而言，只稍微降低了她的速度。
李泽已经震惊得话都说不来了，这体能，这还是吗？！
从军多年的兵都办不到吧，那些号称一夜奔袭百里的斥候见了都甘拜下风。
他似乎注定输了，但他放弃吗？
不，就算输了，他也冲上去！
想到这里，他又提起一口气，没命地往前跑。
江婷很快就轻松到达了山顶，她站在顶上往下看，见李泽一边喘一边挣扎往上爬，不禁摇了摇头，静静等他上来。
李泽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，整个处于一种灵魂超脱肉·体的感觉。
本来计划的是用保留的体力爬坡，哪成想跑半路上就把力气耗尽了。
在他到达山顶的候，咬紧的牙根终于松了，整个像是从水里捞来一样，汗如浆。
他膝盖一抖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呼哧呼哧喘气。
江婷笑道:“怎么样，服不服？”
李泽用愤恨的眼神抬头看她，仿佛在骂她虚伪，“你故意的。”
江婷一怔，笑道:“故意什么，比体能是你提来的。”
李泽:“比试是你提来的，你明知道自……”
江婷整以暇道:“对啊，正是为知道自比你强，才提比试，你不也是为觉得比我强，才应战的吗？”
李泽晕乎乎的，不想说话，表情一言难尽。
他看了一眼江婷的情况，她脸不红气不喘的，叉腰站在他面前，像是来山顶上看风景的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对方很强。
但这样的，怎么会去当火头军？
他内心在咆哮，江婷就是故意的，想让他丑啊啊啊——
江婷道:“不服？那就起来，继续下一个比试，挖地，谁先挖完一块地谁赢。”
他自提的比试项目尚且赢不了，何况是江婷提来的，再说就他现在这浑身打摆子的样子，短间内根本提不起力气，只能认栽。
“得，你厉害行了吧，我李某佩服佩服。”
李泽拱了拱手，阴阳怪气道。
江婷一挑眉，看来这小子还是没教育到位呢。
两个在原地等了一会，将士和火头军终于追了上来，他气喘吁吁地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江婷。
知道，李泽在营里就是个刺头，他本身也是有点身手底子在的，各项操练都很众，钱百户很喜欢他，只他训练，上战场后拿点战功，升小旗是很快的事。
但今天，李泽居然被一个火头军轻松超了，恐怖如斯。
“江廷！江廷啊啊啊，我就知道，你是厉害的！”谢宁跑来，一把搂住江婷的肩膀，兴奋地叫起来。
江婷拍了拍他，“行了，放开我，一身汗味呢。”
谢宁把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，“我不嫌弃。”
江婷:“撒手，我说你一身汗味。”
谢宁:“……”
钱百户走来，看她的眼神变了点，道:“恭喜你了江管事，辰不早了，该开始动锄头了。”
李泽缓了缓，爬起来，正跟钱百户下山，江婷突然叫住他，“等等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？”
众齐刷刷看她。
江婷道:“你还没叫爹呢。”
众又齐刷刷看李泽，谢宁等火头军差点笑声来。
李泽表情唰地一变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。
钱百户眼神警告道:“江管事，得饶处且饶。”
江婷暗自翻了个白眼，像是没听见他的话，就这么看李泽。
李泽脸皮发抖，又是屈辱又是愤恨，张了张嘴，豁去了一般叫道:“爹！”
随后整个落荒而逃。
“诶！”身后传来江婷脆生生的回应，“子慢点。”
他没绷住，忍不住发笑声来。
李泽真想找条河跳下去，一跃解千愁。
一行很快地下了山，快速走了回去，各自拎起自的锄头，准备正式开始挖地了。
江婷自也扛一把锄头，道:“今日的任务是将眼前这几亩地翻土，注意尽量将草根都挖来，来年春天才不会长那么多野草，挖深一点，草原上风，种子埋浅了，容易被刮走。”
她看了一圈周围，道:“了，开始干活吧，傍晚的候我会一个一个验收，干得不的就返工重新干。”
不知怎么的，明明眼前的江婷面容很年轻，明明她之前只是一个火头军，但她在下达命令的候，有一种令莫名信服和屈从的气势，就像她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将一般。
将士谁也不敢再质疑她，就连钱百户都闷不做声。
将士扛锄头下地了，先高高举起锄头，而后重重落下来，锄头破开千百年来从未被开垦的土地，将底下的草根和泥土一起翻来。
将士一边挖一边往后退，忙了没一会，就觉得这活竟也一点不轻松。
为挖地的候力的主是胳膊和肩膀，没干习惯的很快就感觉胳膊开始酸软起来，手心也被锄头打了一串水泡。
等进行到半下午的候，很多将士已经生无可恋了。
中间休息的候，他躺在地上，看天上的白云，数飞的鸟，算还多久才能结束今天的折磨。
这，江婷走到他中间，笑眯眯道:“各位都累了吧。”
将士心说你这不废话嘛。
江婷又道：“唉，实种地真的很简单的嘛，我以为你跟我想法一样呢。”
将士皆对她怒目而视，尤是李泽，他觉得江婷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，故意在这用话刺激他呢。
他忍不住道：“江廷，你少在这说风凉话，小爷我是一轻敌输了你，有种我后面再正经比试一场！”
江婷才懒得理他，回了一句，“的，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泽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。
江婷摆摆手，笑道：“我呢是有事跟你说，今天能在酉前干完自的活的，晚上可以吃到加餐哦，有豆腐鱼汤和香煎小黄鱼，完不成的就只能看别吃了。”
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在诱惑小孩子的狼外婆，充满了蛊惑力。
将士神色一下变了，怀疑地看她：“你说真的？”
江婷点头，“当然，中午去粮仓帮忙的将士就吃到了鱼，都是今天从河里捞来的，嗯……我看看间啊，像离酉没多久了，到底是谁能干得完呢，不会今晚的加餐没吃得到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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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突然觉得歇息了！”
“干活了干活了！”
将士赶紧爬起来，往手心里吐两口唾沫，顾不得疼痛，干劲十足地继续挖起地来。
不行，今个必须吃到加餐！
谢宁低声道：“江廷，你居然能一下拿捏这么多，我是真佩服你。”
江婷抓锄头，一锄头将一坨草根掘来远远踢开，“害，不是投所罢了。”
但她也开始思考起来，如果加餐这法子用的话，以后似乎真的可以考虑多用用，但问题是，她上哪找那么多食材来加餐。
临近酉，天快黑了，江婷一一验收去，发现虽然有的地完成得马马虎虎，但她也不是那么苛刻的，只完成了的都归为通验收。
“可以了，今日任务完成，可以吃饭了！”
将士欢呼一声，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，扛锄头就快速往回跑。
干了一下午活，他都饿坏了，种地真是丝毫不比操练轻松啊。
江婷是光脚下地的，为被雨水浸泡的泥土很湿软，鞋子容易陷进刚挖的土里，鞋底沾上泥巴重得很，还不如光脚使。
她弯下腰提起自的鞋子，扛锄头，嘴里还叼一根狗尾巴草。
她的裤腿挽在膝盖弯处，露一双匀称白皙又有力的小腿，溜溜达达地跟在将士后面，走了一段路后，她突然发现一个站在不远处看她。
她凝神一瞧，竟然是没戴面具的贺云琛。
贺云琛一身普通小兵的服饰，特意避了钱百户的视线。
他下午收到派去监视种地的斥候的消息，说是有些将士不服江管事的安排，双方对峙起来。
他下意识想派亲兵去盯他干活，但斥候下一番话又让他打消了这一念头。
“江管事主动提与一士兵比试，两先比试体能，以谁先到达一处坡顶为胜。”
贺云琛是知道江婷的实力的，毫不犹豫道：“江廷赢了。”
斥候一板一眼道：“是，赢得……”
他想了想，总结为一个词：“毫无悬念。”
甚至戏耍了对方一番。
不他是不会指挥使汇报得这么详细的，指挥使也没间听这种细节琐事。
哪曾想贺云琛饶有兴趣道：“将如何赢的细细说来。”
……
且说刻江婷看见贺云琛后，身子一顿，赶紧呸地一下把嘴里的野草吐了，并抬起手把脸上的泥巴蹭了蹭。
这泥巴是她故意糊在脸上的，虽然不多，但看有点滑稽，为秋天蚊虫非常多，她在前面撅屁股挖地，一群蚊子就跟在后面咬她。
前世执行任务，她经常需潜伏，为了不让一些蚊虫暴露和影响自，他和战友往往就地取材，从头到脚糊上稀泥巴。
而后贺云琛就走到她面前了。
江婷也知道自现在的形象一定有点奇葩，为贺云琛打量她一番后，竟然露了少见的笑来，道：“你……”
江婷淡定道：“请别在意我的外在谢谢。”
她把锄头放下来，问他：“你怎么来这了？”
贺云琛早有准备，道：“指挥使派我来监督你。”
“哦~监督得怎么样？”
“嗯……你干活很认真。”
江婷笑了笑，指远处道：“你看，一片地，如果全开垦来种上粮食和菜，够全营吃一两个月。”
贺云琛没种地，闻言有些惊讶，顺她指的方看去，认真思考起她说的话，“那全部开垦需多久？”
“一百多个的话，也就半个月吧，不粮食和菜是有生长期的，光是这点不够吃。”
贺云琛不禁问：“若是再多开垦点地呢？”
江婷眼眸带笑，“你跟我想一块去了！是多来点手和地，我未必不能自给自足。”
“自给自足……”贺云琛心里一动。
若真能那样的话，他还需不操心粮草的问题吗？
如今国库空虚，但凡中原和南方遇到一点天灾，送来边关的粮草就可能延迟或是不够，还可能在半路上遇见北戎劫持，甚至可能为朝堂上的一些明争暗斗，导致粮草不能及供应上。
若真如江婷所言，这块地种的粮食够全营吃一两个月，那再多种些……
“你别太抱有期望啊。”江婷抬头，瞄他的神色。
贺云琛垂眸，“怎么？”
“首先呢，这是第一次尝试在种地，庄稼到底能不能存活，能活多少，能收获多少，都是未知数呢，次，暂也没那么多农具，所以够吃一两个月只是乐观的想法，说不定只够吃一两顿，那不就白忙活了。”
贺云琛：“……”
他艰难道：“你说的有理。”
江婷继续道：“所以我觉得，可以先试种一季，若是收获不错，可以明年春天多种点菜，将士长期吃不上菜的，对身体也不太。”
说起这个，她就想吐槽了。
“你不知道我刚来军营，那野菜有多难吃，简直是猪……我当就很嫌弃，直到我去了火头营，跟放羊的火头军，太阳底下趴在草地上扒拉野菜，我又觉得它很珍贵了，所以如果我能种点菜的话，能吃的菜就会多很多。”
实她心里一直以来都有很多关于种菜和改善全营伙食的想法，奈何无法实践，甚至不知道和说道说道。
是和谢宁他说，说了也是白说。
今日遇见贺云琛了，她没忍住就说了很多。
贺云琛听得也很认真，道：“你的想法很，我会禀报给指挥使的。”
江婷忍不住逗他：“你不是个斥候营里的小兵嘛，日理万机的指挥使会有空听你说话嘛？那他还怪礼贤下士的。”
贺云琛：“……”
江婷提锄头，看了看天色，道：“走吧，边走边说，天黑了。”
她想了想，单脚站把鞋套上了，“额，这泥太粘鞋了。”
贺云琛深有同感，但他不想脱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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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婷套上鞋后，提起锄头，掌心的水泡被一阵摩擦，痛得她眉头一跳。
她只把锄头扛在肩膀上。
贺云琛察觉到她的异样，沉声道：“你的手怎么了？”
江婷不以为意道：“哦，没什么，第一天用锄头，起了点水泡，正常。”
贺云琛抿唇不语。
两走了一段路，到了河边，先去河里洗了把脸，又找来木棍把鞋底子上的泥巴给撬下来，后再把手洗干净。
江婷虽然在火头营干了几个月的活，但掌心的皮肤还是比较嫩的，洗干净后就露了一串透亮发红的水泡。
她皱了皱眉，伸手掐了掐，想给它掐破，结果把自痛得龇牙咧嘴，表情扭曲。
贺云琛蹲在一边，终于和自鞋子上的泥巴奋战完毕，刚把鞋套上，就见到江婷的惨状。
他洗了手站起身来，不知道从哪摸一根针和火折子，在她面前蹲下，用火折子把针烤了一下消毒，而后道：“我给你挑破。”
江婷一愣，“你哪来的针？”
“暗器。”
江婷继续一愣，“没有毒吧！？”
贺云琛无奈：“没有，手拿来。”
“哦。”江婷把手摊开，可怜兮兮地做乞讨的动作。
贺云琛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执针，小心翼翼地低头看水泡，用针尖去挑破。
“嘶嘶嘶……”
贺云琛冷声道：“忍。”
天色越来越暗，贺云琛不自觉地垂下头去，紧盯自的动作。
江婷能看见他圆润的头骨和饱满的额头，以及隐藏于阴影中的挺拔鼻梁。
贺云琛似乎头顶长了眼睛一样，问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江婷嘿嘿一笑，坦然道：“看你啊，你还长得怪看的。”
下一瞬，贺云琛执针的手一抖。
江婷：“啊……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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